【德赫】马尔福夫妇

可你才是我难以戒断的瘾,满盘皆输的局,和甘心赔上余生的豪赌。

*史密斯夫妇AU+魔法世界设定

❤️短篇合集《马尔福夫妇》❤️ 试阅第一弹


01

牌面擦过指尖,扑克花色在利落的切牌流程里转换,赫敏坐在牌桌前随手拨动牌卡,白衬衫衣袖叠了三卷,随手挽起的长发垂下几缕发丝,笑起来时漫不经心也志在必得。

拉斯维加斯是混乱与喧嚣的圣地,麻瓜与巫师错杂在赌场的灯光与阴影里,金加隆与纸币都能兑换赌注,这儿是免除罪责的灰色地带,疯狂被用于开启狂欢。

尚未开盘的赌局吸引人潮聚拢,赫敏的内置耳麦里响起哈利的声音:“目标在控制范围内,他有一个保护者,站在你九点钟方向。”

赫敏不动声色扫视一圈人群,纤长的手指故作不经意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声音轻微而果决:“听我指令。”

“一……”

桌上的红色转盘飞快轮转,筹码堆叠如小山,数字的飞速变化令人眼花缭乱。

“二……”

赌局翻过新的轮盘,理性的数学概率与放手一搏的运气混合,赫敏微微勾起起红唇,左手指尖侧向目标。

“三。”

轮盘停驻,胜负已分,喝彩声起的同时她用无声咒暗算了那位保护者,男人中了她的迷魂咒,被站在外围的哈利趁乱扔到洗手间去。目标已得手。

“大获全胜。”

赫敏站起身,荷官将对面的筹码尽数拨给她,她兴致恹恹地瞥了一眼,转身打算撤退,她对赌局没什么兴趣,闲着无聊时研究一下规则与赢率计算,赢了也没什么值得惊喜。

还没退出半步,另一道清朗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纯正的贵族式英音显得懒洋洋地:“鄙人能否邀请小姐再来一局?”这话的词汇选得谦和有礼,却透着十足十的戏谑。

赫敏转身看向说话的男人,简单的白衬衣被半温莎结拢紧了衣领,铂金发色在人群里也显得太耀眼,他随性地倚进赌桌对面的皮椅里,朝赫敏挑了挑眉:“毕竟小姐的赌术实在让人惊叹。”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手,并拢了食指轻轻在自己肩上点了三下——一个简易的无杖礼,用于巫师不方便调用魔杖时的礼节。大多是纯血种仍旧讲究着仪式感,赫敏在心中对他下了定论。

哈利控制着他们这次的行动目标——一个善于躲藏的黑巫师走到赌场门口,听到动静也回身观察,按理说任务结束,赫敏没有必要继续停留,他等待了几秒钟,看赫敏是否需要他帮忙解围。

赫敏垂下眼眸,似乎只是两秒钟的迟疑,唇畔勾起笑意,不急不缓地在椅子上重新坐下,“荣幸之至。”她的右手自然而然地抚过自己的耳垂,将那枚蓝宝石耳钉——事实上是隐蔽性耳麦取了下来,接下来该是私人时间了。

于是人群更多地聚集在桌边,哈利侧身带着目标先撤回伦敦,而人声鼎沸的中心处赌局重新开启。

扑克牌从荷官沏牌的白手套间一张一张被推向两边,德拉科靠向椅背,指节夹着牌面漫不经心地摩擦,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桌对面的人身上,灰蓝色眼睛在闪烁的灯光下衬得喜怒难辨。

赫敏手指灵活地将扑克牌按照顺序倒放着堆叠,暗自估算牌面的概率,数据在反复计算中分析整合,每一张牌被分配都代表新的可能性,而她寻找赢面最大的一种。

五十四张牌契合十三个点数,四种花色在翻转切换中一一对应,底牌被叠在最下层,赫敏抬眼直视德拉科,蜜色眼睛透着狡黠:“红桃A。”

德拉科微微前倾着身,一注筹码被推向前,他眼中含笑,指尖不经意地轻轻擦过她的手背,“跟。”

牌卡数目在减少,一场赌局的出牌达到第四轮,概率的基数范围也同步缩小。

赫敏的优势几乎是压倒性的,每轮过一转,她的赢率就增加百分之十五,结果似乎早有定论。德拉科依旧不急不缓,半点没被赌局局势影响,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角,用正宗的古如尼语开口:“这场局太无聊了,”如尼文的腔调最难把握,卷舌音和弹舌却被他念得字正腔圆,“不如我们增加赌注。”

赫敏歪着头看他,倒是轻易接了这门语言,在观众疑惑的目光里和他单独交流:“嗯哼,你想加什么?”

德拉科的指尖一下一下点着桌面,博弈被拉锯至极值点,空气在短短的距离间翻涌沸腾,他的语气轻浮又郑重,“一杯酒而已。”

赫敏微微扬起下巴,没掩饰住那股子傲气,她颔首,“成交。”

牌面翻转,底牌花色揭晓,百分之七十四点八的赢率没赌中那微不足道的可能性,先前的优势不值一提,赫敏·格兰杰输在最后一步。

惋惜与喝彩声同时想起,赫敏眉心不经意间一蹙又舒展开,她站起身微微勾唇,主动伸出手:“恭喜。”德拉科到没半点惊喜的神色,对赌桌上的筹码分配毫无兴趣,他优雅地从椅子上起来,微凉的手掌轻轻握住赫敏的指尖,却没像她预料中那样握手,而是俯下身,唇瓣轻轻擦过她的指骨,吻手礼也显得暧昧。

荷尔蒙从神经末梢攀沿至中枢,皮肤接触时带起的战栗渗入血管,指尖略过掌心的滚烫,再抵达腕骨的脉搏悸动,德拉科进退有度地虚握住赫敏的手腕,兑现一杯酒的承诺。

酒精与赌局总是相互勾连的词汇,酒吧紧连着赌场大厅,VIP休息室里却隔绝了喧嚣,琳琅酒品罗列在柜台上,调酒师取出两只高脚杯。

德拉科打了个响指示意调酒师退出吧台,他自己走到柜台前从冷冻室取出酒杯,用柠檬片蘸着苦艾酒擦拭过杯沿的冰雾,再选了蓝色伏特加作基酒。

赫敏斜靠着柜台,单手撑着下巴兴致勃勃地看他的动作,随口开了介绍,“赫敏·格兰杰,你呢?”

德拉科晃了晃银质酒瓶,将调配混合的酒液倒入杯中递给赫敏,“德拉科·马尔福。”

赫敏接过酒杯敏了一口,酒精算得浓烈,滑过喉咙时却没有火烧火燎的触感,迷醉的醇香在唇齿间萦绕。听了德拉科的答案她挑了挑眉,坐在高脚椅上转了一圈:“马尔福……二十八家纯血之首的家族。”

德拉科耸耸肩,不置可否,他左手端着酒杯轻轻抖了抖,一小簇火苗便在酒杯边缘燃烧起来,幽蓝色火焰衬得鸡尾酒的颜色更艳丽。他将杯口靠近自己,就着火焰喝了下去,杯沿处薄薄的酒精层支撑着幽火,外焰的温度却很低,接触皮肤也不会烫伤,像一场漫不经心的炫技。

三天后得知事情经过的布雷斯一边抱怨着相识十几年也没换得德拉科给自己调过几次酒,一边对这段表演给出了精辟犀利的总结——“像个开屏求偶的花孔雀。”

赫敏对视上他的眼睛,钟表指针有一瞬间忘记向前,她用手肘撑着台面,酒精分子雀跃着爆炸,理智的弦崩断在拉斯维加斯的午夜,他们之间相隔十厘米的距离,“你调的这杯酒似乎味道更好。”

德拉科微微垂着眼,食指一点一点凑近赫敏的纤瘦的小臂,他向她靠近,语调也朦胧,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也许你想尝一尝。”

距离缩短至零,星火终于燎原,洪流宣泄千里,他亲吻她,唇齿相交的瞬间呼吸也融化,她的眼睫颤颤地扫过他的脸颊,他的手指与她棕色的卷发纠缠,陌生人在酒吧的旖旎中交换第一个吻,自然得像从前尝试过千百万次。

伊甸园的苹果被摘取,金色星球砸在牛顿前额上,白玫瑰第一千零一次枯败再生长,于是天龙星座迎来流星雨,她从伦敦的雨雾里向他走去。

休息室就在酒厅左侧,匆忙跌撞进去时没忘记锁上门,领带在接吻的间隙里被随意扯下又扔在椅背上,伏特加依附上味蕾,蝴蝶在胃里雀跃,奏响贪欢一晌的前奏。

“可你没有出千,”万事通小姐在这时也没忘了贯彻求知精神,鼻尖蹭过他的下巴,“又怎么笃定自己能反败为胜?”

“因为你在计算概率,亲爱的,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赢率也不意味着绝对。”他的嗓音富有磁性,低低地靠在赫敏耳边呢喃,呼吸洒落在颈窝,唇瓣擦过她的耳垂,“我只关注我想要的那一张牌,胜算和局势都与我无关。”

赫敏背靠抵着墙壁,德拉科的左手垫在她后脑,隔开粗糙的触感,手指沿着脊骨描摹悸动的脉络,抵达尾椎的颤动,他笑起来时带着气音,“和你这样的聪明人玩牌的好处在于,你总是想得太多。”太多的顾虑,多线并行式的思维,瞻前顾后是谨慎也是错失时机,有时数学也并非只有单一的正解。

“令人印象深刻的论断,马尔福先生,”赫敏凑上去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蜜糖色眼睛透出一丝挑衅,“但你的自傲迟早会让你一败涂地。”

轮盘停止转动,棋逢对手却重新开启赌局,他懒洋洋地笑,低头用亲吻将悸动加深,赌注加码至余生,“我拭目以待。”

02

——四年后——

咖啡研磨的香气在厨房里蔓延,麻瓜饮料和过多麻瓜用品的存在让冷淡风设计的厨房多了些生活气息,隔了一门的另一间柜台则在准备英式红茶和司康饼,两份风格迥异的早餐被家养小精灵端上桌。

马尔福庄园迎来慵懒的休假日清晨,赫敏随手挽起披散的棕发,从旋转扶梯上走下来,朝家养小精灵微笑着打招呼。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隐隐约约可以窥见她锁骨上方的一点红痕,德拉科把预言家日报扔在桌上,起身走过去把赫敏的衣领扣到最顶部。

赫敏打了个哈欠,昨夜的晚睡让她还没恢复精力,懒懒地任由德拉科把她牵到餐桌前,替她拉开椅子把人按到座位上。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牵手时抵着手心,微微冰凉的触感让人清醒。

婚姻总是等同于琐碎,争吵和彼此消磨,越是截然不同的环境与性格越凸显差异性。

在拉斯维加斯简单利落的闪婚确实导致后续的不少博弈,比如家具主打颜色究竟选择墨绿还是暖金色,他们花了整整半个月彼此说服,德拉科为此建了多个室内模型向她展示,而赫敏把逻辑清晰论证有力的一沓论文甩给了他。最终为了不耽误婚礼仪式时间,他们折中选择了金属系银色和金色。

然后是麻瓜日常仪器的使用与对家养小精灵待遇的讨论,两人把职场上的技巧与协商态度搬上场,经过堪比魔法部研讨会的反复磋商后,总算达成了一致的平衡点。

而此刻赫敏坐在桌前,看着碟子里那摊颜色难以形容的东西,忽而觉得似乎他们并未达成和谐相处,她抬头认真发问:“这是什么?”

端上碟子的家养小精灵低着头,大大的耳朵扇动着,努力维持一本正经的严肃状态,回答:“这是少爷做的……”它顿了一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德拉科,努力寻找用词,“嗯,煎蛋。”

赫敏沉默了一下,拿起银叉戳了一下那一摊不知名物体,表面上还留着黄色蛋液,可另一面已经煎糊到近乎碳化。德拉科单手撑着下巴,用期待地目光看向她。

赫敏转头和他对视,艰难地眨了眨眼,“我觉得我们的婚姻还没到彼此下毒的程度,”她真诚地回望他,语气十分诚恳,表示自己对这份煎蛋实在找不到形容词能夸赞,“就算下毒,你好歹也带点诚意,弄出一份看起来无毒的才行。”

德拉科咂咂嘴,表达了自己的伤心:“这可是我真心实意做的第一份煎蛋,你怎么也应该表达一下感动欣喜,马尔福夫人。”

赫敏十分受教,从善如流地问:“那么马尔福先生,我确实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煎成一面生蛋,一面焦糊成这样的?”

德拉科毫无歉疚地耸耸肩,居然很认真地回答:“我想煎单面蛋,所以在正面施了防水放火咒。”

“……”

赫敏被他的聪明才智震惊,立刻把碟子推到他面前,叉起一块喂到他嘴边,感动地表示要夫妇共进退:“既然这样,第一口美味一定要你先品尝。”

德拉科低头看了一眼叉子上的一团糊,略略纠结了两秒,还是求生欲占了上风,停止了婚内日常的互相伤害,他握住赫敏的手腕,把叉子从她手中抽出来放下,自然而然地吻了一下她的无名指:“好好吃早餐。”

总算度过了早餐时间,赫敏套了一件卡其色风衣,在穿衣镜前整理好后准备出门,德拉科坐在椅子上翻阅文件,抬头看她片刻,朝她勾了勾手。赫敏理了理衣领向他走过来,他伸手替她把鬓发理好。

“记得我们说好晚上要参加邻居聚会。”她提醒德拉科,蜜色眼睛透着笑,俯身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转身把飞路粉撒进壁炉里,走进幽蓝色火焰中。

“嘶……”德拉科的指尖轻轻擦过自己的唇瓣,懒懒地靠着沙发靠垫,好吧,好吧,四年的婚姻果然是彼此消磨,现在连早安吻都变成咬了。

03

赫敏并未像她对德拉科宣称的那样去拜访隆巴顿夫妇,她绕了几个圈子避开飞路网的线路监测,从隐蔽的专属入口进入D.A分部——这是独立于魔法部的秘密巫师组织,负责处理傲罗司无法接手的任务。

哈利朝她打了招呼,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她,她随手翻了翻,对哈利皱了皱鼻子,半真半假地抱怨:“我讨厌加班。”

哈利拿起桌上的皮质手提箱,翡翠绿色眼睛透着温和的笑,对她微微颔首:“那么我猜结婚前那位没日没夜加班的工作狂小姐一定不是你。”

赫敏轻咳了一声,手指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魔杖尖,站到哈利身侧,两人用幻影移形到达斯堪的纳维亚的据点——一座空空荡荡的老房子。周边没了其他人,她转头瞥向哈利,眼睛里带着几分认真:“其实我想,文书工作也很重要,”她停顿了一下,斟酌着用词,“我的意思不是完全调换岗位,你知道,就是……外勤和文职的工作也许可以平衡一下比例。”

哈利微微讶异地看向她,赫敏脸颊微微发红,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只是偶尔,很偶尔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做个正常的普通人挺好的。”不必隐匿在阴影里开启不见硝烟的战争,不必游移在各个假身份里周旋,也不需要……守着秘密编造谎言。

一开始只是掩饰,到后来为了圆谎要接连着构筑骗局,贪恋温柔的细水长流,却纠缠在死亡边界与离别擦肩。

哈利的手落在她右肩:“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赫敏笑了笑,两人都用了简单的易容咒,以防外勤任务留下端倪。哈利把施了伸缩咒的手提箱打开,带上橡胶厚手套,利落地把里面的火龙幼崽引出来,这次他们的任务是拦截一场偷运火龙的交易,要以幼崽作引饵。

刚孵化几个月的火龙幼崽嗅着生牛肉的气息慢腾腾地爬出来,它的鳞甲如同岩熔般鲜艳,两条短短的爪子努力扑腾着去够赫敏手中的牛肉,翅膀尚且还不能支撑胖乎乎的身体飞行,只好用翅膀尖撑着地面往上刨。

赫敏憋着笑,忍不住揉了揉它的头,这举动似乎侵犯了小龙崽的尊严,它支起耳朵严肃地立直身体,喉咙里咕噜咕噜喘着气。哈利立刻拉了一把赫敏,担心小龙喷火:“小心!”

话音刚落,小龙已经很有气势地吸了口气张嘴喷——没喷出来,它的生长期似乎还不到能喷火的时候,咳了几声后喷出一点黑气,像是没点燃的煤炭产生的气体。它焉了志气,扑通一声趴在地上,用翅膀把自己团成一团。

哈利:“……”

赫敏新奇地挠了挠它的翼边,它只是没精打采地甩了甩尾巴,埋着头不肯抬起来,连生牛肉都不能再勾起它的兴致。还真是龙,她想,这性子跟家里那只大型铂金龙如出一辙。

时间已经比预料中的超过了二十分钟,赫敏靠在窗边,朝外面仔细打量着,她设置了警报咒,但现在一切都风平浪静。

“是不是情报有误?”赫敏微微蹙眉,转头看向哈利,哈利默默把探头探脑的小龙崽塞进皮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赫敏走过来,正想用双面镜和组织联系,却忽然脚步一顿,感受到细微的魔力波动在不远处波动荡开,入侵者显然看穿了她设下的防御咒,差点能不声不响地避过她的监测。

几乎就在下一秒她立刻扑向哈利,一手搭上哈利的肩,在极高的警惕性驱动下幻影移形,匆忙之间两人只瞬移到距离老房子不到百米远的地方,哈利没忘记护住小龙崽,两人还能看见二楼的窗户里骤然燃起的火光——那里刚刚受到烈焰咒的攻击。

“这是个埋伏。”

赫敏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戒备地抽出魔杖,哈利扫视着周围,提醒她:“对方很有可能用了隐身咒之类的咒语。”赫敏点点头,看着哈利用隐身衣盖住皮箱,他们也施咒隐蔽起来。

魔杖抵着掌心,危险蛰伏在静默之中,呼吸被刻意放缓,心跳却与涌流的肾上激素一同加速,斗篷袍角扫过地面,蹭过长靴皮革时有细微声响。战斗从骤然一击中开启序幕,直觉与经验互不相让,光晕裹挟着精纯的魔力从杖尖迸出,烈火与冰霜碰撞,锋利的攻击擦肩而过,不知来敌的战争只能凭借步步为营的探寻。

斯堪的纳维亚的冷总是来得更早,枯败的落叶铺在地面,把脚步声放大,隐身咒与无声咒输给了外界声响,哈利刻意弄大了声音,给入侵者留下破绽,赫敏就势一翻身,凭借定向咒确定了那人的方位,抬手便施了一个神风无影。

落叶被细微的风带起,不易察觉的一声闷哼后,入侵者干脆地移形离开。赫敏松了口气,显露身形,哈利走到她身边搭把手将她扶起来,赫敏拍了拍袍子上的尘灰,对哈利疑惑发问:“只有一个人设伏我们,不显得太自大吗?”

哈利摇了摇头,转身去取箱子,一边说:“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情报的失误出现在哪一个环节。”他手肘处受了伤,好在只是清浅划痕,他蹲下身把皮箱抱在怀里,箱子里的龙崽有些躁动地闹腾。

赫敏快步走到他身旁,左手拿着魔杖轻轻点着右手手背,转身时余光却瞥见地上一颗微微闪光的东西,在落叶间也显眼,正是刚才的入侵者幻影移形的地方。她蹲下身将东西捡起来,是一枚蓝宝石袖扣,在白皙的掌心里熠熠生辉。她僵了僵,惹得哈利侧头奇怪地看她:“怎么了?”

赫敏垂下手,黑色斗篷掩饰了她的动作,眼睑落下阴影,片刻后又重新抬起,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眨眼,她恢复了微笑:“没什么,走吧。”哈利微微颔首,不疑有他。

记忆中是胡闹时她亲手扯掉德拉科的袖扣,后来他们在金边袖扣和蓝宝石袖扣之中选择,德拉科还是投降听她的换成蓝宝石,袖扣边缘还有浅浅的印记。

冰冷的袖扣触感硌手,她捏着它的力道有失控制,略显尖锐的宝石面抵着手心,隔着皮肤刺向血管,像抵着神经边缘的疼刺痛。

04

把钟表回拨到四年前,拉斯维加斯的浓稠夜色被盛大灯火点燃,德拉科侧身从走廊中绕过,隐匿在斗篷里的魔杖尖端冒着细微的蓝光,凭着搜寻咒语指引方向。他悠闲地漫步,最后停留在一间休息室门口,他漫不经心地抬手,黑魔法凝聚在指尖,随着古如尼文咒语的低念而泄出,不到半分钟就破解了门上施加的重重保护咒。

他的手握上银色门把,轻易推开门,右手捏着抬手一挡避过了屋内人的攻击,裹挟着黑魔法的束缚咒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大腹便便的男人,荆棘缠绕上男人微微刺入血肉,将惊慌失措的猎物桎梏。

德拉科随手抽开一把皮革椅子,懒懒地坐下啦,修长双腿交叠着搭好,居高临下地瞥一眼自己的任务目标——一个泄密后仓皇出逃的食死徒,总部传下来的指令是清理掉无用的垃圾。

“还有什么遗言吗?”德拉科把玩着自己的魔杖,懒得施舍目光给面前求饶的男人,他计算着时间等了三十秒,对方仍旧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他不耐烦地站起身,手腕翻转,魔杖尖迸出绿光,刚刚还在痛哭流涕的男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德拉科抖了抖魔杖,施了个守护神咒,白鼬顺着主人的心意跃出窗外,去向伦敦总部报告任务成功的消息。德拉科理了理衣袍的褶皱,出门顺着旋转扶梯不急不缓地走下来,直接向大门走去,他在赌场里人群骚动的地方停了停,不自觉的扫了一眼声源中心。

坐在牌桌上的棕发女孩却太吸引目光,白衬衫和牛仔裤的搭配过分慵懒,挽起的袖子贴合漂亮的小臂线条,她游刃有余地翻切卡牌,灯光落在蜜糖色眼睛显出琥珀光泽,她漫不经心地微微挑着唇角,眉眼间却是志在必得的骄傲。

那天拉斯维加斯熙熙攘攘地拥挤了很多人,他隔着寂静的喧闹看向她,多巴胺沿着神经末梢攀沿,心脏里鼓噪的搏动涌上喉管,宇宙膨胀,原子聚合,从混沌乱序里组合成极昼的骤亮。

于是他勾起戏谑的笑,用词把控着重音,他在皮椅上坐下,双手指尖相抵堆成塔状,他问:“鄙人能否邀请小姐再来一局?”

于是赌局重启,牌面切换,概率错杂,他向她靠近。

伏特加燃起幽蓝火焰,亲吻合上呢喃的旖旎,蝴蝶从肋骨的囚牢里破茧而出,振翅掠过尾脊的战栗,博弈被推向死局。

所以用余生加码赌注,把求婚选在仓促也顺其自然的清晨,酒店里的落地窗把阳光收拢,他把认真表现得太轻佻,指尖蹭过赫敏的手腕,灰蓝色眼睛凝了笑意:“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登记结婚怎么样?”

赫敏打了个哈欠,撑着下巴困兮兮地看他:“我假设你知道我们到现在为止刚认识……”她垂下眼眸扫了一眼手表。

“十三个小时二十一分钟,”德拉科打断了她,他耸耸肩,“够久了,不是吗?”

她挑了挑眉,换了一边手肘撑着桌面,终于直起身来仔细打量他,确认他真的没有宿醉或者被施了迷魂咒的迹象。赫敏用食指指节轻轻摩擦下巴,她换了一个谈话方向:“所以,你打算在拉斯维加斯的酒店房间里把你刚认识十三个小时的陌生人强行叫醒并且在床边求婚?”她精辟地总结了这个怪异到让人几乎觉得正常的清晨,蜜糖色眼睛透着戏谑的笑意。

“你甚至没有戒指,亲爱的马尔福先生,”她微微歪着头,看向床头柜上的一听汽水,“别告诉我你要用易拉罐拉环替代,那是最老土的偶像剧情节。”

德拉科皱起眉,疑惑地发问:“偶像剧是什么?”

纯血和麻瓜出身的区别,赫敏撇撇嘴,至少他应该知道电视机是个什么东西。她清了清嗓子,摊手表示无奈:“你瞧,我习以为常的东西对你却是个新概念。”显然他们的认知习惯和生活环境截然不同,她在暗示他这是场多么草率的求婚。

德拉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严肃地回答:“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结婚,剩下的问题可以慢慢讨论。”他坚定不移地推动自己的目标,并且展现了抓重点的优点,先结婚,把人拐回家后再慢慢考虑其它。

对于需要隐藏身份的特工而言,婚姻不是个好选择,太多的谎言构造骗局,太多的顾虑要反复衡量,可他们都是游走在死神阴影下的人,在硝烟隐匿的战争里步步为营,谨慎入微也肆意放纵,习惯于失去却没学会放弃。每一个吻都是最温柔的决绝,每一次触碰都是最沉默的热烈,总要把未知前路的人生过得充实。

所以当他确定对她成瘾时,便毫不犹豫地要将她尽快绑在自己身边,这场婚姻的开头像最荒唐的玩笑,可入了局便没有退路,婚戒锁住流浪的心脏,无名指勾连心心念念,建立在谎言基础上的婚姻却稳固得让人心悸。

关乎亲吻的早晨从一个变成了四个365天,更加年少时也开过许多无伤大雅的玩笑,记忆中是潘西摊着书在休息室里读过几句矫情文段,“倘若你没有在第一秒钟爱上一个人,剩下几十年里的日久生情也只不过是将就。”那时德拉科听了只是嘲弄地笑一笑,懒于放在心上,到现在自食其果。

05

伏击任务失败,左肩胛受了点伤,白鲜涂在伤口处,德拉科皱着眉把治愈药剂喝下去,他专长于黑魔法攻击,所以独自执行任务也没人觉得不妥,却没想到这次的敌手也这样厉害。

D.A为首的组织分部是他们长期的敌对目标,两方水火不容相互截胡,这次他们泄露了偷运火龙的假消息,原想反戈一击。布雷斯坐在他身侧把魔药递给他,斟酌着开口:“这次是我们轻敌了。”

德拉科不动声色地垂下眼,让人琢磨不清他的情绪,他没说话,左手下意识地摩擦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对方用了易容咒和隐身咒,这场交锋甚至难以确定彼此身份,唯独……

唯独神风无影咒,是她自己创造独用的。

——TBC——

收录在短篇合集👉🏻《马尔福夫妇》👈🏻

❤️❤️十一月初出短篇合集《马尔福夫妇》,本文为试阅第一弹,详情请蹲群:825223657❤️❤️

我喜欢势均力敌彼此博弈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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