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WRB】狗狗大战指南

*31岁的Alex穿越到十年前抢老婆,1w+小甜饼

名字区分:31岁德牧Alex/21岁拉布拉多 亚历克斯


“你不能一直待在这儿。”Henry说。

“我无家可归,王子殿下。”Alex蹲下来,语气温和地说。

即使是这样自下而上的注视,Alex也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压力,Henry非常清晰地意识到,他不过是在卖乖示弱,但猛兽的示弱并不会让人放松——黑豹在你面打滚露出肚皮,你敢上手去揉吗?

Henry移开眼,不跟他对视,只是转动自己的尾戒,他说:“我可以安排专机,把你送回华盛顿。艾伦总统会为你找到合适的去处。”

Alex没说话,依然凝视着他,那让Henry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心虚,于是他补充说:“你是美国的第一公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藏在伦敦的宫殿里都不是个好选择。”

这事说来话长——

世界级失眠患者Henry王子,在凌晨五点躺在床上,和自己养的狗大卫一起看烘培节目,然后砰的一声,就像大变活人的魔术一样,Alex Claremont-Diaz突然出现,像是从某个虫洞掉在他面前。

十分钟前他们才通过视频电话——当时亚历克斯正住在华盛顿的总统套房里,给Henry看自己房间里尖叫的火鸡(Henry对他和火鸡谁更吵这件事持中立态度),然后给Henry科普了一大段感恩节传统。

而现在,通话结束没多久,Alex在他床上和他面面相觑。以及,那半部分床铺原本属于大卫,但是现在狗狗被挤到了地板上,它正对这个闯入者怒目而视。

但很快,Henry就发现这人和亚历克斯并不完全一样,他看起来轮廓更加成熟、锋利。Alex解释自己是从十年后穿越来的,他当时正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刷平板,然后就成了穿越时空的倒霉蛋。

一番谨慎的确认之后,Henry总算把手指从MI6的紧急按钮上移开了。

鉴于这件事的发生过程太奇幻,Henry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一天要给他打三个电话的亚历克斯——对方一定会认为他在用AI搞恶作剧,然后嘲笑他的幽默感。

怀着微妙的心情,Henry和Alex共同生活了两天,但是多出一个人是瞒不住的,尤其是对王子的随身侍从,他们都以为王子偷偷养了个秘密情人什么的。

Henry想到,沙恩这几天看他的目光就好像他是个昏君,下一秒就要引发大革命被推上断头台了。

英国王储金屋藏娇,藏的还是美国总统的儿子,这消息如果被媒体知道,他们就一辈子也解释不清了。

于是,在下午茶的时机,Henry主动提出了要把Alex送去白宫的建议。

Alex一只手搭上他的膝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像是弹钢琴,他慢慢说:“我不认为,住在我未来丈夫的家里是个坏选择。”

尽管王子的表情管理是经过王室专业课程的,但在这个时刻,他还是震惊地张大嘴巴,目光呆滞地与Alex对视,这下他自己更像个愚蠢的美国佬。

Alex握住他的手,微笑着说:“呼吸,sweetheart。”

Henry艰难的缓过神,随即站起来,一把挣开了Alex的手,就好像那是滚烫的烙铁。

他在桌子边踱步,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来,转身重新和Alex对视,问:“你……怎么证明?”

这可真是问到专家了。

“Henry George Edward James Hanover-Stuart-Fox,最喜欢的电影是《花样年华》,隐形的《星球大战》粉丝,超多的可爱多冰淇淋储存,喜欢夜晚逛博物馆,藏了宫殿南门的钥匙,床头左侧暗柜有抗焦虑的淡黄色药丸,最喜欢天蓝色的那套睡衣,狗狗的名字取自大卫鲍伊……”Alex滔滔不绝,全是王室未对外公开的信息。Henry觉得头疼。

Alex站起身,慢条斯理地靠近Henry,“以及,如果殿下还是不相信的话,我有更好的证明方式。”

这个时候,他又全然暴露出自己的侵略性,就像盯上猎物的野豹,Henry在他的目光下往后退,直到后腰抵住了桌角。

Henry很想伸手抵住Alex的胸膛,让他不要再靠近了,然而这姿势就显得太弱势,于是他没有动,只是抬高下巴,尽量显得自己占主位,问:“……什么方式?”

Alex轻笑一声,手掌已经握住了Henry的腰部,他慢慢地摩挲着,然后掐住Henry腰窝的位置一拧——如愿听到Henry的惊喘。

他轻而易举地拿捏着Henry的敏(感点,扶住Henry发软的上半身,凑在小王子耳边说:“我可以让你在三分钟内高(潮。”

王子殿下红成了一只熟透的虾。

Henry推开他,恼羞成怒,“闭嘴!”

Alex诚恳自荐,仿佛Henry是个严苛的面试官,他说:“考虑考虑我吧,殿下,我会成为非常称职的金丝雀。”

Henry在口舌之争上没输给过亚历克斯,但现在,他觉得Alex的每一句话都在堵他。看在上帝的份上,谁家的金丝雀情人是身高185满身肌肉的?

但他实在不想再跟Alex说话,他已经吃了太多亏,于是妥协,“你想留就留吧。”

好在肯辛顿宫还能由Henry全权做主,Alex拥有了Henry卧室不远处的客房。

31岁的Alex非常有分寸,他会和Henry一起进餐、聊天、送Henry出门参加活动,在气氛合适的时候适时表达我爱你,但绝不影响Henry和亚历克斯的升温过程。

两天后,Henry告诉他自己要离开伦敦。

Henry看起来有点别扭,他纠结了一下称呼,然后说:“你……他……总之,年轻时候的你邀请我去新年派对。”

Alex淡定点头,“我也想去。”

Henry有些意外,“你要去?你知道你不能在公众场合和他同时出现的吧?”

“放心,亲爱的,我会非常小心的。”

Henry犹豫着,没有立刻答应。

但Alex就像一只无比粘人的德牧,会在主人出门前叼着裤脚不放,对于这点,成熟的狗狗大卫都得鄙视他一眼。

“你要留我在肯辛顿宫一个人孤零零地度过新年之夜吗?”Alex摘下眼镜,朝他歪了歪头,他的眼睛像融化的巧克力糖浆,“噢,那也没有关系,只是孤单一点、无助一点,我自己待着不会害怕的。毕竟我人生的所有跨年夜都是和热闹的亲友一起度过,所以就这一次悄悄躲在异国他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

Henry举手投降,“停。我带你去。”



华盛顿的新年派对与英国的上流宴会截然不同,取而代之的躁动的荷尔蒙,气泡升腾的香槟,漫天飞舞彩纸金带,纸醉金迷。

社交礼仪课程可没教Henry这些,他靠着柜台,端着酒杯,有些不知所措,但亚历克斯很快握住他的手臂,大笑着把他拉进了舞池,说什么也不让他享受“孤独”。亚历克斯在这里如鱼得水,他好像天生就是人群的焦点,轻易融入进快活的氛围,所有人都喜欢他。

亚历克斯的手臂环着他的后背,贴着Henry的耳朵大声说:“这是我最喜欢的歌!”

Henry听清歌词后,对前殖民地公民的品味都感到了疑惑。

律动的人流将他们分隔开,而亚历克斯隔着人流与他对望。当全场都跟着歌词的旋律而蹲身,他们成为了彼此凝视的锚点。

响彻舞厅的音乐就像被按了静音键,涨潮的海洋淹没了他与他,所有声响都像是隔着朦胧的水屏障,只有Henry水蓝的眼睛是唯一的真实。

隔着人声鼎沸,隔着人潮汹涌。

数百万只蝴蝶在他胃里振翅,构成震耳欲聋的心跳。


但紧接着,新年的钟声敲响,人们一起兴高采烈地倒数着最后的十秒,然后是新年吻。

Henry沉默地看着,然后转身离开。

在这个时刻,Henry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因为年长的Alex出现了,所以他对未来有了某种置信,就像提前被剧透的读者,潜意识觉得一切都会按部就班的发展。

但是,如果Henry不知道未来,他现在在思索的,应该是“亚历克斯究竟是不是纯直男”以及“那些近乎于暧昧的、过分关心的言行,究竟是美国佬的兄弟相处之道,还是真的调情”。

但在这一个多月里,他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亚历克斯是在和他彼此试探,却忘记了,亚历克斯对外的风流公子形象或许才是真正的他,至少在此时此刻,亚历克斯或许是真的把他当作新朋友,那些关注和温柔,也可能真的只是亚历克斯热情的天性。

亚历克斯不是他的男友、情人,甚至可能不是双性恋,而Henry不能在这个时期对他有所要求、过分期待,因为亚历克斯没有义务要回应他。


“Babe,你在这里。”身后传来温柔的叹息声,是年长的Alex。

“你怎么会在这儿?”Henry愣了一下,被他拉到了隐蔽的里屋。

“别忘了我是东道主,我比你更熟悉这里。别担心,没有人看见我。”

“随便吧,我们该走了。”

但Alex轻轻抱住他的腰,没让他往外走。Alex有点无奈地问:“那个我惹你伤心了,对吗?”

Henry诚实地摇头,“不……没有。他没有做错什么。”

Alex仍旧抱着他,轻轻晃动身体、抚摸Henry的脊背,就像安慰一个受委屈的小朋友,他温柔地说:“嘿,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sweetie,如果你搜索一下美国的某些文化习惯,或是看几部美式爱情电影,我保证你就会明白——新年夜亲吻离自己最近的人,包括陌生人,这是一种传统,就像法国人的贴面礼,就像牛津学生考完试去Magdalen跳桥,一种奇奇怪怪但人们坚持的传统。”

“……我有所耳闻,你以为我完全不上网?”

Alex抚摸他的金发,耐心地引导他说出自己的感受,“你只是不喜欢别人亲我,是不是?”

Henry没说话。

Alex抱着他撒娇,“原谅我吧,漂亮的小公主,我这辈子都只会亲你一个人了。”


Henry不见了。

亚历克斯几乎是立刻意识到这件事,但拥挤的人群就像围墙一样堵着他,他不得不费了点力气才逃出舞厅,但Henry不在走廊上,他只好沿着这层楼一间一间地找。

亚历克斯不明白是出了什么问题,毕竟他费心费力把英国王子拐过来,是为了让Henry接触些烟火气,而不是给人找堵的。他反省着也许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恼了Henry,也许是那首不得体的歌?或者是过于嘈杂的氛围?或者是新年吻的传统得罪了矜持的英国人?

实在不行,亚历克斯想,下次他就取消活动,把音乐换成舒伯特的曲子,然后强制所有参加聚会的人都穿燕尾服、戴高礼帽好了。

五分钟过去了,他还没找到人,正当亚历克斯准备下楼去庭院里看看时,听到了隐约的声响。于是亚历克斯转身过去,那是最里层的一个小房间,应该不会有人去才对,但也许小王子就热爱捉迷藏呢?

亚历克斯压住门把手,轻轻推开那扇门,灯光照了进去。Henry确实在里面,但——

一个高大的男人挡在Henry面前,把金发小王子压在墙壁上,正在温柔地和他接吻。

Henry闭着眼睛,眼睫像是蝴蝶那样颤动,温顺的、毫不抗拒地承受了亲吻,他嘴唇殷红,唇瓣水光淋漓,他看起来……他看起来那么可口,那么好欺负。

以至于亚历克斯看呆了。

直到过去了十几秒,亚历克斯稍微反应过来,一种急促的恐慌攥住了他的心脏,莫名其妙的焦虑让他难以呼吸,就好像,就好像他即将要失去什么……

亚历克斯长腿一迈,几步上前,一把握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臂,几乎是强迫性地把他从Henry身边拉开。

Henry睁开眼,看上去不知所措,但下意识拉住了那个人的袖子。

男人回过头,顶着和他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成熟的脸,朝他挑了下眉。

亚历克斯僵住,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理智是否被酒精搅乱了,以至于今晚的一切都如此不可思议,“你是谁?”



两个小时后,在白宫,艾伦总统、June、诺拉还有他们最亲近的团队成员都聚在一起,被迫加班。

“放轻松,亚历克斯,”June说,“我们已经通过各种手段证实了他的身份,虽然时间穿越听起来很奇幻,但存在即合理嘛。”

亚历克斯在房间里一圈又一圈踱步,这让June想起追着尾巴转圈的小狗——而且会因为没追到而对自己生气。

亚历克斯不可思议地说:“我为什么要忍受他的存在?他就是个冒名顶替的小偷!他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

June问:“他骗什么了?”

亚历克斯又想起刚刚的场景,Henry的眼睛、嘴唇、手指,他忍着怒气说:“他……他骗走了Henry。”

“而你正好暗恋Henry多年?”

“我没有!”

“好吧,好吧,亲爱的,你知道你现在表现得像个妒夫吗?”

“June,你不是应该站在我这一边吗?”

June叹了口气,“我当然在你这边,弟弟,但是,如果你要去抢回Henry,你至少得先弄清楚,你是以什么身份去抢?你的占有欲已经溢出了朋友的界限,据我所知,朋友可不会在乎对方被一个男人亲吻了,也不会一遍又一遍抚摸杂志上对方的照片——你以为我没发现?”

亚历克斯捂着额头,哀嚎:“我……上帝啊。”

“你真的从来没想过和Henry往那方面发展吗?”

“June,就算英国男人gay得世界闻名,我以前也没有那样看待过他,更何况他的八卦绯闻总是隔三岔五地出现。”

“这很正常,英国王室总要用些手段去保守王子的性取向机密——绯闻、封口费、保密协议。别再找借口了亲爱的,你只是还没发现自己已经柜门大开了而已。”

得到手机号后连续几个月的亲昵调情,一天不发50条短信就浑身不舒服,新年派对上无视了所有辣妹而眼神只关注着Henry,以及对另一个自己充满敌意……

亚历克斯沉默了一会儿,那双狗狗眼盛满了难过,他挫败地说:“可是,Henry好像更喜欢他。”

June为她的蠢弟弟叹气,“法学生的逻辑性被你吃了?拜托,他如果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喜欢未来的你?”

亚历克斯眨巴眨巴眼,像是看到零食袋的小狗,又开始充满期待。


鉴于亚历克斯从两个小时前开始,就像个好斗的猎犬,追着要和Alex打架,所以他们俩被理所当然地分开,June负责拉住小猎犬的缰绳,而其他人则聚集在另一间房。

Alex接受了一系列的检查,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但他像只树袋熊一样抱着旁边的Henry。

Henry显得非常局促,坐立不安,被亚历克斯撞破之后,他就想连夜坐飞机逃回伦敦,奈何Alex长手长脚圈住他,不给他一点机会,于是Henry非常无奈地见证了Alex三句话出柜的现场——“嗨,妈妈,我是你十年后的儿子,我出柜了,拐走了英国王子。”

真的不用先把核武器的按钮藏起来,再告诉总统这些事吗——Henry默默地想。

艾伦总统安详地继续吃她的夜宵——刚送来的披萨,她看起来已经无欲无求,随时可以升天。

门被敲响了,亚历克斯和June走了进来。

在看到Alex紧搂着Henry的姿势之后,亚历克斯维持不住淡定了,他踢了一下Alex的小腿,说:“你就不能做点正派的事?”

“我抱自己的丈夫,从英美法律来看都是合理的。”

Alex快乐的抱着Henry,就像炫耀自己的小猫咪,在安全的环境里,悄悄挪开捂紧的爪子,给别人快速看一眼,又心满意足地搂住。

扎拉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多看一眼这两个幼稚鬼就要折双倍的寿。

Henry在这修罗场里感到莫名的心虚,就像偷吃被发现的情夫,他挣扎着说:“我要走了!”

这可真是捅了狗窝了,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向他。

“好啊,”Alex微笑着说,“我也想念肯辛顿宫的司康饼了。”

亚历克斯立刻抱住Henry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拽。他警惕的盯着Alex,“你凭什么去英国?你就在这儿呆着!”

就像被冒犯了领地的拉布拉多,黑金色的毛全炸起来,露出獠牙,威胁着外来者。它狗狗祟祟地把属于自己的猫咪藏到肚皮底下,用蓬松的毛盖住、用两只前爪捂住,不肯给别人看,生怕下一秒小猫就会被抢走。

Alex仍旧握着Henry的手腕,露出自己手上戴着的、印着王室纹章地尾戒,说:“我是有名分的人,当然我去。不然让还没表白的胆小鬼去吗?”

亚历克斯撇嘴,“你有什么好炫耀的,未来你能有名分还不是现在的我争取来的?”

Henry艰难地从他们俩的魔爪下挣脱。

扎拉坐在一边,低声对艾伦总统吐槽:“让中情局安排他假死得了。说不定还能为你拉来同情票。”                                  

June饶有兴致地看小狗打架,没忘记把手上的爆米花分给Henry和诺拉,她说:“你的小狗有分离焦虑症呢。对了,你是动物保护主义者吧?保护狗狗,人人有责。”

Henry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最后妥协:“我待到后天。”

兵荒马乱的晚上终于要结束,Henry被安排了客房,和另外两个Alex隔开,June走的时候语重心长地提醒他记得锁门。

只是拦不住会找钥匙的小狗。


亚历克斯敲了敲门,没听到Henry的拒绝,就赶紧用备用钥匙开了门。一进房间,亚历克斯就急急地抱上来,说:“我喜欢你。我很抱歉我在这方面迟钝了,我之前没有刻意探索过自己的取向。我让你难过了,是不是?对不起,但我真的喜欢你。”

Henry的脸已经红起来,但他扬起下巴,故作冷静地点头,“知道了。”

亚历克斯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闷闷地问:“你是不是更偏爱他?”

Henry摸摸他的脑袋,“我没有。”

亚历克斯控诉:“可你让他亲你了。”

那个瞬间的震惊、惶恐、嫉妒焚心都好像是上一秒,他想起那时候的Henry,脸颊通红,呼吸急促,像是一块松软的奶油泡芙。

Henry扶额,“他也是你。”

亚历克斯露出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像是雨天被抛弃的狗狗,“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王子,可是我一个Henry也没有。”

Henry和他对视一秒,然后如亚历克斯所愿,吻了上去。

亚历克斯吻得很急切,就像饿极了的小狗,迫切地寻求安全感,他无师自通地掰开Henry地大腿,把人抵在柜子上亲,唇舌撬开齿关,交换着温热的呼吸。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像是衔花的蜂鸟,轻盈地、温柔地扇动翅膀,带来鲜花桂冠,带来大西洋的微风,带来热融融的春天。


在走廊的阳台上,June倒了一杯酒递给Alex,他们注视着客房窗户隐约透出来的亮光,June问:“你在故意激亚历克斯?”

Alex惬意地喝了口酒,说:“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尽早获得名分而已。”

省略那些无意义的纠结、推拉和自我怀疑,雀跃地投身进爱河。

June说:“果然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

他们相视一笑。



然后是夏日的小屋、林中的篝火、繁星闪烁的夜空,然后是马球场的荷尔蒙,人声僻静处的吻,博物馆里夜深人静的拥舞。

Alex待在肯辛顿宫,乐得自在,而20代的两只爱情鸟则忙着飞跃远洋。一切都是那么快乐,那么顺理成章。


然后是邮件门。


白金汉宫切断了和白宫的联系,他们理所当然地要求Henry站出来,作为英国王子,告诉公众:所有的一切都是第一公子的一厢情愿,他把挚友关系误解成了爱情,而王室对外通讯部否认一切指控。

女王说:“作为王子,你要有所担当。”

“您所要求的担当,就是让我亲手伤害我最爱的人?”Henry不可置信,他拒绝了这个要求,“不。”

邮件门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但在焦灼的舆情中,亚历克斯已经站出来承担,他发表了公共演讲,大方袒露自己的爱意,辩证公民的隐私权力。白金汉宫的沉默本身就是不积极的态度,而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把亚历克斯变成一个单恋的傻瓜。

女王愣住了,她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至少在过去的数十年里,Henry一直都是让她省心的孩子,从来遵从她的要求,没有当面驳斥过。

“也许是我没有听清,请你再重复一次?”

Henry抬起头,他身形挺拔,过去的几年里从未如此顽固,“我说,绝不。”

“你在逼我们放弃你。”

这是又一次威胁与压迫,就像以前他们警告他隐瞒性向那样。

因为Henry清楚地知道自己出生于万众瞩目之中,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大不列颠的声名,他知道养育自己的是堆砌的权势与金钱,而那些来自于民众的供养,来自于王室的荣耀。所以他明白自己有责任去担负数百年的历史,去遵从那些条条框框,因为他已经被赋予了特权,就必须要有所回报。

因此Henry一次又一次妥协、退让,眼看着属于Henry Fox自己的那一部分逐渐消失,留下一个完美的英国王子,他心甘情愿地为责任让渡了自己。

但这份付出里不能包括亚历克斯。

他可以忍受所有的厌恶、谩骂、流言蜚语,但他不能接受亚历克斯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那就放弃我吧。”Henry垂下眼睛,很疲惫地叹了口气,“把我逐出王室,把我从族谱除名,以官方的名义谴责我的行为、斥责我的背叛,怎样都可以,你们可以尽情扮演不知情的受害者,我可以配合你们的指控。但我不会伤害他。”

那是他最后的底线。


在一切争吵和谈判之后,在肯辛顿宫的房间里,Alex轻轻抱住Henry。

Henry水蓝色的眼睛很漂亮,但第八大洋的水雾在凝结,形成摇摇欲坠的泪珠,“我们真的有未来吗?还是说那只是一个美好的谎言,是你编造出来安慰我的美梦?”

Alex双手捧住他的脸,语气非常轻柔,像是怕惊扰了小动物,“baby,我不向你透露过多的细节,是因为我害怕会过度影响现实,从而导致未来的变化。即使是现在,我也不能直接告诉你问题是怎样解决的。但是、但是,甜心,别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可以一切面对所有的危机和困难。”

Henry轻轻用脸贴上Alex的手掌,蹭了蹭,他感觉到Alex的体温很低,并且皮肤在变得透明。

“你要走了吗?”

“不,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只是要回到另一个你身边了。”Alex怜爱地亲亲他的眼皮,故意逗他,“我不能离开我的小王子太久,否则他会哭鼻子的。”

Henry没说话,看起来情绪低落。

Alex认真地说:“另一个亚历克斯正在以超音速向你赶来。”

“21岁的我很爱你,31岁的我也很爱你,70岁、80岁,我也会一直爱你。”

年长的Alex回到未来,现在的城堡大门被推开,德克萨斯州的阳光照了进来,跨越远洋的亚历克斯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二楼的Henry,朝小王子张开双臂:“到我这儿来,baby。”

Henry迅速奔下楼梯,扑进亚历克斯怀里,埋进那个温暖的怀抱,他眼中流淌着酸涩的河流,是从心房满溢的思念。这么多年的压抑、隐忍和沉重王室历史没能压垮他,但亚历克斯的爱可以。

因为人们理所当然地让他承担责任,他也顺从地接受了王冠和荆棘,但在亚历克斯的怀里,他终于可以为自己委屈。

英国小王子是忧郁的孤独诗篇,是莎士比亚的咏叹调,被关在悲剧的园林里,不得出路。

他不需要一个深耕文学的、优雅内敛的同类,不需要一个礼数周全的伴侣与他相敬如宾。他已经沉入凛冽的深海,能够拉住他的,只有穿透海面的阳光,纵情的夏日,和为他跨越大西洋的爱人。

即使他们截然不同,即使他们格格不入,却又如此恰到好处的互补。

因为Alex的热烈开朗,都能恰好兜住Henry的敏感无措。

早在蛋糕事件的前两年,在里约奥运会上,那是Henry第一次看见Alex——他是那样恣意、阳光、意气风发,即使那时候他还没有成为美国第一公子,却已经是Henry见过的世界里,最不可思议的存在。

因为他那满溢的生命力并不是被“总统的儿子”这个标签赋予的,热情和善良生长在他的骨骼里,他目标明确地高歌前进、追逐理想,他无所畏惧地遵从内心、满怀真诚。像是旷野燃烧的野火,任何风雨都不能熄灭。他永远不会向恶意妥协,也不会害怕流言蜚语。

就像他在联系不上Henry时,坚定地站在镁光灯下袒露爱意,就像隔着上千英里的远洋,他还是会跨越山海奔向Henry。

他那么坦荡,那么勇敢,那么以爱Henry为荣。

于是故事的最后,他们在万众瞩目下相拥。


————end————

收录在本子《His Majesty》中,本宣在这里⬅️ 

  

  爆肝1w字,想要评论♥(。→v←。)♥

🥩写了一个Alex证明自己的“三分钟”,放在爱发电了,同名搜索“清潞微澜”

感谢大家观看


注释:

①电影里是相对开明的国王爷爷,原著中是冷漠刻板的女王外婆,本文采用女王的角色。

②原著中初见是在里约奥运会,当时Henry被吸引了,但由于自闭所以一直保持距离。

③牛津学生考完试跳桥的传统是我导儿之前聊天提过的,应该已经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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