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潞微澜（补档看置顶）

生病ing 暂隐

【虫铁】一觉醒来我家小奶狗变成小狼狗<11>

我最近很勤快的！！

Tony去世后，三十岁的成熟虫穿越回内战后(意识覆盖型穿越)切黑追求保护Tony，Tony发现之前自己开车门撩一下都要面红耳赤的小奶狗忽然开始得心应手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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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坐在私人医疗房中，刚刚对战时受的伤已经被处理上药，医师叮嘱了几句就恭敬的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Tony仍旧皱着眉站在病床边。

Peter赤裸着上身，左肩被包扎了绷带，强健的肌肉透着小麦色，完美的人鱼线掩藏在外衣下，而斑驳伤痕遍布其上，有些已经消弭了大半，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如同利刃割开血肉又小心缝合，有弹片的硝痕和贯穿腹部的划伤，Tony沉默了一下，轻轻抬手触碰已经淡化的伤疤。

微凉的指尖划过皮肤，疼痛在肢体接触时感同身受，Peter不自觉有些肌肉僵硬，他还不习惯这样的亲昵举动，但始终没有避开。

Tony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许多话想要叮嘱和指责，比如青年独自冲到飞船外壳的个人作战，可想了想还是把话咽回肚里，在这个宇宙他哪有什么资格教诲独自成长的蜘蛛侠，只好将沉重换做轻叹:“再这样你要怎么和May解释?”

Peter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他，语气微微沉下来:“May姨...已经去世二十年了。”

对上Tony惊异的目光，Peter只是尽力将故事一笔带过:“那时我太鲁莽，暴露身份引得罪犯复仇。”生命中的亲人都离开得太过仓促，而他尽力去承担世界的责任，却最终没能挑好一个家的责任。

沉默在方寸之间蔓延开来，陈年旧伤从未结痂，一句遗憾未免太过轻描淡写，想要伸手给予一个拥抱，倾注钢铁之下的所有温柔，却又似乎并无这样做的立场。

Peter打断了Tony张口欲言的抱歉，他难得的絮絮不止:“我看到您的记忆，那里太过不同。”

他自顾自的说下去，好像有什么郁积已久的东西破土而出，克制太久的隐忍都在先生面前冰消雪融，或许只是因为他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故事发展，即使心如磐石也终于生出一分羡慕和委屈:“我们的联盟成员不会住在一起，只是轮班守在神盾据点，我们没有您所做的电子防御系统，也没有进化升级的战服装备...”

Tony·Stark是复仇者联盟的脊梁，唯有在没有他的世界里，这一点才更加明晰。

Peter仔细辨识先生的心跳和血液多巴胺及激素的分泌——多年来的越级训练他强迫自己将蜘蛛感应开发到极致，倘若他想，可以根据对于身体机能的运行状况来判断情绪——比如现在，Tony·Stark的情绪该被划分为悲伤和心疼。

只是这么简明的文字概括，也能换得这样的共感吗，Peter想，除非他爱他至深。

Peter克制不住的抬手抚上Tony的脸颊，微凉的指尖贴在焦糖色眼眸，着迷的描摹眼角纹路，片刻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抱歉，我只是...”他垂下眼眸，淡淡的笑了笑，暖意却未达嘴角，“很久没有人为我疼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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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要带Tony·Stark来见我?”房间里只有Peter和死侍，他的眼眸冷淡下来，淡淡的注视着坐在柜子上晃腿的死侍，对对方的玩笑不为所动，“既然是为了借宝石，你可以自己来借，没必要带上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死侍双手搭在后脑勺上，无辜的歪了歪头，这个Peter总是这么严肃又易疑，他只好收起嬉皮笑脸，给出正经回答:“我想你需要他。”他走过这么多宇宙，像翻阅故事集一样查看每个不同的Peter·Parker的经历，只有遇见Stark的那个Peter...眼中有这样炽热而纯粹的光芒。

因为他看到过那个宇宙的Peter看向Tony的目光——就好像星辰大海映射而下直至眼眸深处。

Peter慢慢转动左手的银色尾戒，那是Tony坚持给他的一套经过改装的纳米盔甲装置，他语气漫不经心却透着不容拒绝:“你的宇宙的蜘蛛侠，出了什么事?”

他穿梭在多元宇宙中救了这么多不同的蜘蛛侠，却为什么对于自己宇宙的Peter闭口不提?除非...

死侍顿了顿，难得的陷入沉默，许多阴暗的苦涩原本埋在泥泞中，用游戏人间的态度掩盖过真容，耗尽最后一分温柔来隐藏真心，多年来从未诉说出口的卑微与疼痛，却难以在Peter面前编织谎言——那是Peter·Parker，即使只是不同宇宙的同位体，他也难以开口欺骗。

只是要怎么揭开从未愈合的伤口，拼凑一段支离破碎的过往——他在宇宙中流浪了这么多年，救了好多个宇宙中不同的小蜘蛛，却偏偏把自己的那只弄丢了。

“好人的灵魂应当是不灭的。”死侍突兀的说，就像某个坚守于童话世界的小孩，紧抱着被现实击破的幻梦碎片——小蜘蛛那么高尚的灵魂，肯定不会被子弹那么轻易的...

他语气肯定，就像曾无数遍告诉自己的那样:“他只是换了一种存在方式，去了某个像我这样生活在烂泥里的疯子雇佣兵去不了的地方。”

从那之后他的人生只剩下两件事，一是救小蜘蛛——那些他还来得及救下的小蜘蛛，二是杀死那个凶手。

可他试过了，千千千万万遍，可他杀不了凶手。

因为凶手是他自己。

在那个宇宙，那个同样没有Tony·Stark的宇宙，死侍和蜘蛛侠搭档了六年，却从没有摘下过头套或交换私人信息，这更多出自于他隐匿的不可告人，他在假面下待得太久，丑陋和血腥撕裂他的灵魂，而蜘蛛侠——那个永远心怀阳光，热爱世界和街角三明治的男孩，他胆怯于与这样的灵魂坦诚相对。

“我以为蜘蛛侠是Parker工业的一个小员工，没想到他就是Peter·Parker。”淤积多年的梦魇终于露出一截宣泄口，死侍的声线沉重下来，嬉笑轻佻的假面割开裂口，他说:“当时我受了蛊惑，那些精神控制的招数，我一心以为Parker是个恶人，我以为我在惩恶扬善，我开枪的时候半点没犹豫。”

直到他清醒过来——他原该早一点发现的，如果他精神清醒一点他就会发现Peter·Parker就是蜘蛛侠。可是他没有，他在Peter有所反应之前对着他的心脏崩了一枪，那时他以为他在贯彻正义。

后来他花了好几年挨个追踪和杀死那些参与到这场阴谋的人，所有罪人都下了地狱——只除了他自己。

他曾感受子弹穿透自己的脑袋，冰冷的铁弹片划过小脑，在头骨处崩出弹头的伤痕，他曾躺在自己引燃的油桶堆上，感受滚烫的火焰轰然炸裂，穿透他的每一寸血管，他曾用手术刀切断自己的中枢神经，感受大脑一点一点的裂开，每一个细胞都尖叫着疼痛。

他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死刑来惩处杀死小蜘蛛的凶手——而不死的诅咒却连最后一分安宁也不肯留给他:“我受尽了所有繁复的手段来体验死亡，可这些痛加起来也比不上Peter所承受的那一枪。”

他试过了所有方法，却唯独，杀不了最该死的人。

死侍看着Peter，仿佛透过他看见另一个宇宙的灵魂，他终于将郁积多年的愧疚宣之于口:“对不起。”为时已晚，追悔莫及，一句抱歉在生命面前显得太过轻浮，而偏偏他所错杀的是他唯一希望不惜一切保护的人，生者与死者究竟谁更痛苦尚且不得而知，忙碌的拯救和来回穿越，他只是不能...不能停下来，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子弹射出枪口的声音挤满大脑，他崩溃而绝望，却连死亡也不由自主。

真相太过滑稽又沉重，命运的一场小小玩笑成就了一生的困顿，Peter垂下眼眸神色复杂，却难以开口说些什么，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拍了拍死侍的肩:“那不是你的错。”

那不是他的错，却终究是他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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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促的离别如同突兀的到来一般，Tony站在神盾器械局门边，回程之事刻不容缓，死侍斜靠在门边打呵欠，站得较远等待这两人告别。

“真的不需要归还吗？”Tony扬了扬手中的心灵宝石。

“没有必要，”Peter回答，他双手插在兜里，站在Tony身旁，巧克力色眼眸对上他时目光似如冰雪消融，“我原本的打算也是毁掉它，毕竟它招惹的是非远比能开发的价值更多。”

Tony眨眨眼，带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不怕我用来做点坏事?”他在打趣Peter之前的怀疑，Tony不喜欢离别的氛围，比起煽情告别他更愿意得来一句简单的再见。

Peter笑了笑:“您不会。”他上前一步替Tony整理了一下领带，这举动让Tony有些晃神，他的Peter也做过同样的事，在他们结束了一曲华尔兹舞曲后。此刻截然不同的两个Peter·Parker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同样的温柔和以退为进，甚至连目光都如此相似——巧克力色眼眸是波澜不惊的湖面，倘若一眼望入湖底，才惊觉暗藏的情愫是如何炽热汹涌。

“我很抱歉。”Tony低声说。

抱歉在你的人生中缺席，放任你独自捱过漫漫长夜，抱歉突兀的闯入你的世界，却在赢得你的信任后匆匆离去。

抱歉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利，哪怕已经看懂你的未尽之言，也只能故作不知——他不能为他停留，在Tony·Stark的宇宙中，还有另一个属于他的Peter·Parker需要他。

Peter动作一顿，继而又是温和而有力的回答:“您没什么需要抱歉的。”

他一直都清醒明晰，Tony对他的所有关心和心疼，那些信任和温柔，都源于他的同位体——是那个Peter·Parker——那个用数十年时光追逐Tony的Peter，那个无论争端如何都会站在钢铁侠那一边的少年，那个在最黑暗的时期陪着先生度过黑夜的男孩，是那个Peter·Parker拥有他的爱。

“那一定是个很美的世界。”Peter忽然说，他垂下眼眸勾起唇畔的弧度，就如无数次对镜练习的那样，“有糖果汽水和街角的三明治，有知晓我身份的挚友没有反目成仇，有May姨的枣泥蛋糕在烤箱里烧得焦糊，还有您可以纵容我犯下鲁莽的错误。”

而在这里，不曾有人不眠不休的为他的战服加入所有技能，不曾有人把他从冰冷窒息的湖水中拽出来，不曾有人会在意他的日常琐事和每一条语音留言，不曾有人细致的保护他的家人。

在属于他的16岁里，只有他一个人捱过艰辛苦楚和每一季寒冬，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一无所有。

他轻轻笑了，巧克力色眼眸终于透上几分纯粹的暖意，唇边的弧度却僵硬:“可惜我只拥有一段满目疮痍的年华，和一个不曾有您的纽约。”

他还是忍不住，再靠近半步索求到一个拥抱，温暖的体温让冰封的心脏也融化，Peter微微低头埋在Tony颈窝间，闷声闷气的继续:“而他能和您呼吸着同一个世界的空气，和您沐浴同一片阳光，当他抬头仰望，还能看见您所在的方向。”

而您从来是我求而不得的渴望，和穷尽一生的苍凉。

Peter还是松了手，克制的后退几厘米，将所有翻涌叫嚣着的渴求和暴虐压在心底——他想留下面前的人，哪怕不择手段，就像他为了镇压侵蚀神盾和军方机构的九头蛇而做的那样，就像那些为了正确的目的而谋划的不光彩。